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虛情假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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虛情假意

令人心梗的問題。

墨寒有氣無力:“沒有,她咬死不願意公開道歉,也死賴著不分手。”

墨瑾的表情起了一絲波瀾:“裴然咬死不道歉?還賴著不分?可她不是個戀愛腦,唯你命是從嗎?”

墨寒回憶起裴然從前去墨家別墅時,乖順地在廚房做飯、又細心地幫他收拾房間的畫面。墨寒越想越覺得裴然真的是個好女孩兒,和她一起過日子,肯定會很溫馨幸福。

沈浸在回憶中的墨寒傷心搖頭:“自從她是私生女這事爆出來後,裴然她就變了。她變得更看重自己,也更不願意退讓了。”

墨瑾聳了聳肩,不再對裴然做更多評價,只是告誡道:“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感興趣。但是你也知道她的身份,和私生女眉來眼去絕不會有什麽好影響,只會讓你的演藝之路困難重重。”

墨寒沈默少傾後點頭:“嗯,等今天排練結束,我會再找她說的。”

墨瑾不置可否,以森冷的口吻繼續道:“還有,關於你今天演技表現得奇差這件事……”

墨寒的自尊心像個被細針紮破的氣球般蔫了下去,破防的他失態喊道:“等等,今天的排練還沒結束呢,下午還有兩幕,而且是高潮戲!”

“謔?小寒,你連上午那些鋪墊情節都演不好,還想用高潮戲來挽尊?”墨瑾慢條斯理地吐出的每個字都在觸動墨寒的神經。

墨寒慌忙道:“上午我還沒睡醒,等我午休完後,一定能拿出最好的狀態來。哥,就兩幕了,你看完也費不了多少時間的。”

墨瑾看著手足無措的墨寒,感覺他像個犯了錯的孩童,而且還得不到父母的垂憐。

世家家主之位的爭奪,向來殘酷不講情面,就算墨寒擺出這般可憐相,墨瑾也不會產生什麽呵護之意。

墨瑾只覺得墨寒下午會出個更大的笑話。

所以他答應了,因為他想把墨寒所有的失誤和洋相都告訴母親,徹底鞏固自己的地位。

“好吧,那我就看完最後的部分。”墨瑾勾唇一笑,假裝鼓勵性地拍了拍墨寒的肩,“時間不早了,去午休吧。”

墨瑾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教室,墨寒則蜷縮起五指,心有餘悸地撫摸著自己汗津津的手心。

高潮戲……高潮戲裏有吻戲……

他要是再無法吻上裴然的雙唇,一切都將覆水難收。

***

午飯後,裴然和洛星雅便一直在洛明修的工作室裏暢談。裴然把昨晚遭遇綁架的事情都跟她細講了一遍,但隱瞞了金面具男人的部分,只是說被路過的好心人救下了。

順帶,裴然還把裴煊是如何渣了周瀾的真相也告訴了洛星雅。

洛星雅聽得大驚失色,補妝的手都顫抖了。

洛星雅從小被洛家像個寶一樣寵著慣著,被綁架還被暴打,對她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。

她父母的關系也甚為甜蜜,哪怕二老都將近五十歲,還是每天卿卿我我、互相撒嬌,仿佛熱戀期永遠都不會結束那般。洛星雅無法想象擁有一個渣男爹是什麽感受,她只覺得裴煊真該死,以及裴然真堅強。

洛星雅本想幫裴然發條微博解開裴煊的真面目,卻被裴然阻止了。

裴然說她想讓媽媽親自去揭露,最好還要找個機會狠狠抽裴煊的臉。

聊完後,兩人便用洛明修工作室常備的折疊床,各自小憩了片刻。

午休如水流滑過。

已是下午兩點整,又到了該排練的時間了。

“又要排練那段有吻戲的劇情啊……”裴然翻看劇本,面露一絲糾結。

洛星雅猜測著裴然的心思,拍了拍她的肩道:“然寶果然還是不願意和墨寒親密接觸嗎?”

裴然嘆了口氣:“我倒是不介意這個,按照劇本要求來演戲,這是演員的基本素養。我煩惱的是墨寒他好像不太想和我接吻,如果他實在克服不了這個心理障礙……”

洛星雅明白了:“確實,要是到了舞臺劇正式演出的時候,他還是沒法完成這幕戲,那可就捅了大簍子了。”

當著聖琉音學園所有師生獻出這麽一幕糟糕的戲,對她們兩人的演藝生涯多少都有點負面影響。

洛星雅沈默半晌後又開口道:“然寶也不用太擔心,如果下午墨寒還是表現不佳,我們就去說服老師,把男主角換人。”

裴然點點頭:“我也正有此意。”

而正當此時,從教室門口緩步走進一個蒼白瘦高的身影。

墨寒碧綠的幽深眸子中,泛著絲絲緊張。

墨寒不斷回想哥哥墨瑾的話語。他惶恐於自己再得不到家族的扶植垂愛,不知不覺中他握緊了雙拳。

墨寒想要徹底放棄對裴然的私情,厭惡也好,留戀也罷,他希望那些無用的私人情感都被權力欲吞噬。

他反覆提醒自己,他心底最愛的只有墨家的青睞,只有自己的前程。

至於裴然,那只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意外,他今日必須放下她,不能再讓自己的演出被裴然的一舉一動所影響。

“別因為一個女人影響自己未來的事業。”墨寒在心底默念。

墨寒快步走向臺上的裴然。

“墨寒同學,你可算來了,你遲到了六分鐘。”裴然冷漠道。

墨寒這才意識到,自己在家族和裴然之間反覆猶豫了那麽久。

墨寒以冷笑回應:“墨家剛有事。”

裴然無所謂地聳肩:“好吧,那我們趕緊開始吧。”

墨寒側臉斜睨,看到臺下衣冠楚楚的墨瑾。

哥哥果然是來看完最後的兩幕戲了,自己得好好表現才行。

墨寒很中規中矩地演完了霍知年和徐雅的求婚戲,然後奔向裴然,將這個目前還是他女朋友的女孩兒緊緊擁在懷中。

裴然裝作嬌羞欲滴的模樣:“少爺,你在幹什麽?老爺和夫人都看著呢。”

墨寒斂去眼底的冷漠,動情地喊道:“我不要什麽墨家家產了!什麽富家千金,什麽億萬產業,我都不要了!司涼,我此生要的只是你!”

剛念完這句詞,墨寒便感到一股強烈的違和。

他開始思索,司涼到底有什麽魅力,讓霍知年這般不顧一切?

裴然綻放出美麗的笑顏,嬌柔地嗔道:“少爺,這麽多人聽著……”

墨寒低眉頷首,彎下挺拔的腰身,湊近裴然淡紅的雙唇。

墨寒兩眼一閉,眉頭一皺,仿佛是帶著必死的決心,用力吻了下去。

而當他貼上裴然的雙唇,他感到心底好像空了一塊。

他吻到她柔軟如花瓣的雙唇,純美清澈,溫暖甘甜。那觸感如夢似幻,柔若輕羽,令他恍惚間有種快要睡去的安心感。

一種強烈的歸宿感篡奪了墨寒的決心,不知不覺中他已是拼盡全力去抱緊身前的這個女孩兒,唯恐她消逝。

在這一刻,墨寒覺得墨瑾變得很遙遠。他感到自己漂浮在寧靜的宇宙中,沒有家族爭鬥,沒有血脈繼承,只有裴然的金發在他身旁輕舞,仿佛是世間最燦爛的東西。

墨寒終於完全理解了霍知年這個角色。

他睜開雙眸,看向裴然,心中柔情如清泉湧出:“司涼,我們逃走吧!我們逃到天涯海角,逃到世界盡頭!”

“少爺,無論去哪裏我都會追隨你!”裴然也抱住了墨寒,將頭枕在他堅實的胸前。

之後的劇情,墨寒和裴然也演得很順暢,兩人幾乎是全情投入地排完了整部戲。

整部戲的最後一幕,是霍知年和司涼相擁在海邊,眼神舉止皆是甜蜜。

而在最後一幕結束時,墨寒並沒有如自己預想的那般立刻甩開裴然,還要嫌惡地大退五步。

墨寒難以出戲,他將裴然深情擁在懷裏,深陷在甜蜜與苦楚交融的漩渦中。

他痛苦不堪地明白,自己內心深處有個想法已經徹底扭轉了。

“這次演得不錯啊。”洛星雅走了過來,誇讚道。

“畢竟我們的男主角終於不出戲了。”裴然試著推開墨寒,卻發現這男人環抱住她的大手扣得死死的。

墨寒仍沒回過神來,還在用溫柔的目光看著她。

“幹嘛啊!”裴然看墨寒這樣只感到惡心,“餵,已經結束了,快放開手!”

墨寒恍然夢醒,他遲疑著緩緩放開抱住裴然的雙手,黯然道:“竟然已經結束了……”

“那不然呢?”裴然詫異,“你打算這樣親親抱抱一輩子嗎?”

墨寒回想起之前裴然熱戀他的時候,她總以為她會這樣和墨寒親親抱抱一輩子,但墨寒每次都態度冷漠,畢竟墨寒只是圖裴煊手上的資源。

墨寒突感頭腦鈍痛。

下午的表演很順利,墨瑾應該不會再多置喙什麽了,但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墨寒沒有做。

墨寒承諾了排演結束後,他會再跟裴然提一次分手。

“裴然……”墨寒翠綠的雙眸垂下,沮喪與疲憊從中滿溢而出。

他想要說“我們現在就分手吧”,但半晌失語,再吐不出一個字。

在吻上那樣柔媚的雙唇後,他要怎麽可能說得出這話來?

“嗯?墨寒你怎麽了?”裴然見墨寒神情低落,不免問了句。

墨寒修長白皙的手指整理著散落在額前的銀色發絲:“沒、沒事,就是感覺你很累了,你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裴然心生古怪:“我累不累、要不要休息都和你沒關系。墨二少爺,你不會還沈浸在霍知年的角色裏沒出來吧?”

墨寒嘴角抽搐,苦笑了一下,他突然有種自己就是霍知年的感覺。

“要真這麽進入角色,也挺好的。”洛星雅也沒想到墨寒的狀態會調整得這麽好。

墨寒沒再多言,只是拿回劇本宣布道:“整部戲排練完了,做個覆盤吧。”

偌大的表演系第一教室裏,不斷響起參演同學們的評價和爭論。

做完整場排練的覆盤後,已經到了下午放學時間。

“裴然,明天見。”墨寒努力朝裴然笑了笑。

裴然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,這家夥不是很討厭自己嗎?怎麽還要跟她告別?

出於禮貌,裴然面無表情地點點頭,轉身便離去。

看著裴然遠去的身影,墨瑾又一次走到了墨寒身邊。

“雖然你的演技不比裴然自然,但總體來講,下午的表現還不錯。”墨瑾故意擺出一副中立客觀的姿態,評判道。

“哥你還沒回去?”墨寒有點嫌煩。

“和裴然提分手了嗎?”墨瑾絲毫不在乎墨寒的小情緒。

“沒有。”墨寒語氣生硬。

墨瑾嘆息,假惺惺地關切道:“小寒啊,你要關心自己的前途。和私生女在一起百害無一利,這一點我和父親都告誡過你無數次了,你怎麽不放在心上呢?”

墨寒強忍著濃郁的爹味,冷淡回應:“會分的。”

墨瑾又開口說:“另外,我之所以等你到現在,是因為有件事忘了跟你交代。”

墨瑾說著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小小的拍立得照片,塞進墨寒手心中:“母親給你安排了相親,就在附近的春瀾餐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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